翻越雀儿山

钟昌耀

1956年12月23日，结束了对中央慰问团在玉隆牧区的保卫工作之后，根据甘孜县公安局的通知，我于当天下午，在玉隆附近川藏公路68道班搭乘一辆货车回到了甘孜县城。第二天，在甘孜县公安局汇报工作后，由于工作需要我必须马不停蹄地赶往德格县公安局。

要从甘孜去德格，必须翻越雀儿山。时值严冬，大雪封山山道难行，麻烦不可避免。那时年轻气盛，为了完成工作任务，无所畏惧，勇往前行。

雀儿山上川藏公路的最高处海拔5050米，终年积雪，冬天的雪尤其大。因为上山时给汽车挂防滑铁链耽搁了一些时间，错过了最佳翻山时段。车上山时，鹅毛大雪淹没了公路，汽车难以前行。我和驾驶员下车，拿着铁铲从深雪中开路。刚回到驾驶室，没等启动汽车，大雪又将公路淹没。不一会儿，更糟糕的事发生了：雪流从高山上狂泻而下，恰似高原上的泥石流。大量的冰雪堆积在路面上，根本无法再走。我们只好等待道班上的推雪机来救援。大约等了两小时，已是下午5时，天色渐暗，望眼欲穿的推雪机终于来了。可是汽车前行不远，刚推开的道路又被大雪淹没了。此时，推雪机已经远去。眼看日近黄昏，我和驾驶员只好再度挥铲清雪。无奈风雪太大，清雪行动终于失败。

汽车已无法前行。黑夜笼罩着大地，月亮缓缓地升上了天空。冰峰像利剑耸立四野，月光下，寒光闪闪，近处白茫茫一片。此时已是晚上8时半了，如果继续呆下去，可能会发生更为险恶的事：是土匪袭击，还是更加逼人的严寒？求生的欲望促使我和驾驶员取得共识：咬紧牙关，战胜风雪，到道班去过夜。

刚跨出车门，便遭到强烈风雪的袭击，使人睁不开眼，耳边呼啸着暴风雪的尖叫声。已冻僵的双脚举步维艰，高山缺氧更使人呼吸困难。我们拖着不听使唤的脚，缓慢前移。快到道班时，道班工人却要我们回到车上去，因为一会儿推雪机来后，方便把车开出雪地。于是，我又陪着驾驶员艰难地回到车上。由于太疲倦了，我们在车内渐渐沉入梦乡。突然，巨大的轰鸣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推雪机把我们从深雪中救了出来，到达雀儿山道班已是次日凌晨了。此时，我们饥肠辘辘，喝着热气腾腾的粥，胜过任何的山珍海味。

我真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对雀儿山道班机械组的感激。他们说，凡是遇上大风雪，即便到了深夜也还要开着推雪机上公路巡视，解救那些陷落在雪地里的汽车和生命。

钟昌耀

1956年12月23日，结束了对中央慰问团在玉隆牧区的保卫工作之后，根据甘孜县公安局的通知，我于当天下午，在玉隆附近川藏公路68道班搭乘一辆货车回到了甘孜县城。第二天，在甘孜县公安局汇报工作后，由于工作需要我必须马不停蹄地赶往德格县公安局。

要从甘孜去德格，必须翻越雀儿山。时值严冬，大雪封山山道难行，麻烦不可避免。那时年轻气盛，为了完成工作任务，无所畏惧，勇往前行。

雀儿山上川藏公路的最高处海拔5050米，终年积雪，冬天的雪尤其大。因为上山时给汽车挂防滑铁链耽搁了一些时间，错过了最佳翻山时段。车上山时，鹅毛大雪淹没了公路，汽车难以前行。我和驾驶员下车，拿着铁铲从深雪中开路。刚回到驾驶室，没等启动汽车，大雪又将公路淹没。不一会儿，更糟糕的事发生了：雪流从高山上狂泻而下，恰似高原上的泥石流。大量的冰雪堆积在路面上，根本无法再走。我们只好等待道班上的推雪机来救援。大约等了两小时，已是下午5时，天色渐暗，望眼欲穿的推雪机终于来了。可是汽车前行不远，刚推开的道路又被大雪淹没了。此时，推雪机已经远去。眼看日近黄昏，我和驾驶员只好再度挥铲清雪。无奈风雪太大，清雪行动终于失败。

汽车已无法前行。黑夜笼罩着大地，月亮缓缓地升上了天空。冰峰像利剑耸立四野，月光下，寒光闪闪，近处白茫茫一片。此时已是晚上8时半了，如果继续呆下去，可能会发生更为险恶的事：是土匪袭击，还是更加逼人的严寒？求生的欲望促使我和驾驶员取得共识：咬紧牙关，战胜风雪，到道班去过夜。

刚跨出车门，便遭到强烈风雪的袭击，使人睁不开眼，耳边呼啸着暴风雪的尖叫声。已冻僵的双脚举步维艰，高山缺氧更使人呼吸困难。我们拖着不听使唤的脚，缓慢前移。快到道班时，道班工人却要我们回到车上去，因为一会儿推雪机来后，方便把车开出雪地。于是，我又陪着驾驶员艰难地回到车上。由于太疲倦了，我们在车内渐渐沉入梦乡。突然，巨大的轰鸣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推雪机把我们从深雪中救了出来，到达雀儿山道班已是次日凌晨了。此时，我们饥肠辘辘，喝着热气腾腾的粥，胜过任何的山珍海味。

我真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对雀儿山道班机械组的感激。他们说，凡是遇上大风雪，即便到了深夜也还要开着推雪机上公路巡视，解救那些陷落在雪地里的汽车和生命。

第二天，我看见道班工人们都是脸色铁青，指甲乌黑。为了国家，为了川藏线，为了他人，他们宁可把青春留在这海拔4889米的雀儿山五道班，把健康献给川藏线，这才是真正的英雄。他们用对祖国、对人民的忠诚，将忘我的拼搏精神一次次提升到雪域的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