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

1989年初春的一个早上，天还未亮透，家乡雅安市草坝镇镇后的那条小河边人声嘈杂，已早早地热闹开了。原来，这天正是我们5队抽水灌秧田的第一天。

早上7时，“开始抽水”，随着队长罗麻子一声令下，“梆、梆、梆、梆”，那台放在河坎上的大功率抽水机就开始从小河里抽水了。

约摸抽了一个半小时的水，河水已经下降到了人的大腿和膝盖处，满河里都有鱼在跳。“走，下河摸鱼去”，一些青壮年率先脱去衣裤，跳进河水里去摸鱼。河水越来越浅，连浅滩上的河底石也露了出来。那些在河坎上等秧水的妇女和我们这些读书娃娃也全都待不住了，一个个争着跳下河去摸鱼。

虽说是初春时节，河水还很寒冷，但此时的河里却到处是一片欢腾景象。“我摸到一条草鱼”“我摸到的这条鲇鱼怕有四五斤哦”“我又摸到了一条鲤鱼”。妇女们和我们这些读书娃娃只敢在河水浅的地方摸鱼，摸上来的也尽是些鲫鱼、“麻棒”、“杨篾条”一类的小杂鱼。

队里最会摸鱼的刘中高叔一个人钻到河水最深的那丛荆棘丛下去摸鱼，结实的双臂间紧紧搂箍着一条10多斤重的大鲇鱼。把大鲇鱼扔到了河边上的草坪上，刘中高叔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很有把握地说：“这种大口鲇有公就有母。”果然，他很快又从河里摸上来了一条10多斤重的大鲇鱼，“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我就说还有一条鲇鱼嘛”，刘中高叔紧紧搂箍着10多斤重的大鲇鱼，那张狭长黑瘦的脸笑得像个干瘪的水瓢。

摸鱼“战果”：我摸了10多条大大小小的鲫鱼，母亲摸了一条半斤多重的鲤鱼。回到家里，母亲把剖洗好的鱼用豆粉裹上，清油炸熟，吃起来又香又脆……那美味至今难忘！

王斌